隻見柳青源伸手輕撫墓碑,好似在輕撫愛人的秀發,動作溫柔。
“開。
”
突然,他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聲低喝。
“咚~”
大地顫動。
拱橋與梧桐樹同時晃動了一下。
無形的力量将整座墳墓鎖定,硬生生被柳青源抓了起來。
“嗖”的一聲。
這座墳墓,被柳青源收進自己的儲物戒中。
李湛看得目瞪口呆。
“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
柳青源散發出不一樣的氣息。
這一刻,他好像釋懷了什麼東西,一掃往日的憂郁和感傷,整個人變得神采飛揚,英姿勃發。
西南。
長州。
兩道人影如長虹般從半空掠過。
一個巨大的湖泊,猶如大地的一隻眼睛,映入李湛的眼中。
“什麼人膽敢在明心湖上空飛掠,立刻滾下來!
”
突然,一聲爆喝如驚雷般震蕩炸響。
“轟隆~”
虛空氣浪翻騰。
一股滂沱浩瀚的靈力沖天而起,與氣浪融合,形成遮天蔽日的大手,瞬間囊括李湛和柳青源,狠狠一握。
恐怖的擠壓力,讓二人所在的位置周圍,都燃起了熊熊火焰。
“化神?
”
李湛瞳孔一縮,剛要出手,卻見柳青源朝他搖了搖頭。
“轟隆隆~”
大手握起,轟鳴陣陣。
餘波散去後,兩人毫發無損。
出手之人明顯愣住了,流轉靈力為之一頓。
而後,盡數潰散,就連氣息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閣主,這是怎麼回事?
”
李湛驚了。
此人悍然出手,出手就奔着殺他們而來,柳青源不僅沒有反擊,甚至還坐視此人消失。
難道,他們認識?
“跟我來。
”
柳青源答非所問,帶着李湛緩緩降落到湖泊上。
“遠航,好久不見。
”
腳踩泛着波瀾的湖面,柳青源朝前方遙遙一個拱手。
微風徐徐,沒有絲毫回應。
“你們還是不肯原諒我。
”
柳青源苦笑着長歎一聲,輕聲開口,“我想求見我的嶽父,還請通報一聲吧。
”
李湛這才驚醒過來。
難怪柳青源不還手,原來這是他妻子衛婉柔的家族!
“家主不想見你,立刻給我滾。
”
許久之後,浩蕩的聲音震蕩散開,響徹四方。
隐隐壓抑着一股怒火和怨恨。
“今日過後,我就要趕赴昆侖山,生死無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你通報一聲吧。
”
柳青源沒有動怒,語氣輕緩,帶着絲絲無奈。
衛遠航,衛婉柔的哥哥。
二十七年前,因衛婉柔身亡,對柳青源怨恨到了極點。
恨歸恨,但聽到柳青源說很可能是他們最後一面,衛遠航還是忍不住現身了。
前方湖面翻騰,突然嘩啦一聲震起一團湖水。
湖水裂開,形成一道水門,直通那頭的福地。
隻見一個年約四十的國字臉中年,從水門那頭走了出來。
此人濃眉大眼,面容威嚴,化神期的氣息浩瀚如海,極具壓迫力。
“遠航。
”
柳青源松了口氣,隔着距離拱手一拜。
衛遠航冷着臉沒有說話。
他目光投向李湛,突然眯眼哼道:“這就是李敖的皿脈?
”
“對。
”
柳青源點了點頭。
“比李敖差遠了,一無是處,平庸無奇。
”
衛遠航冷眼相待,甚至表露出敵意,“你将他視作希望,注定再敗一次,而你自己,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
李湛臉色不由一冷。
他自問沒得罪過這個家夥,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要不是柳青源在這裡,他都想跳過去給他兩巴掌了。
“我自有衡量。
”
柳青源給了李湛一個歉意的眼神,正色道:“我想見見嶽父,可否通報?
”
“你還是不肯放棄嗎?
”
衛遠航答非所問。
“何必明知故問呢?
”柳青源笑着回應。
二人對視了一會,衛遠航突然轉身,頭也不回哼道:“算了,反正是最後一面了,随我來吧。
”
“多謝。
”
柳青源感激的再度拱手。
李湛看得心裡很不是滋味,可又無能為力。
這是柳青源的家事,他不好過問,更不好插嘴。
三人越過水門,走進了明心湖福地。
這是一個中型福地,比清源福地小了至少一半。
看出衛家人丁不怎麼興旺,因為放眼望去,隻有幾十座莊園。
李湛能感應到的,也不過區區兩百人左右。
三人一路沉默的往居住區走去。
李湛邊走邊思索,柳青源帶自己來這裡,到底是為什麼。
“武道總盟和雪原福地已經覆滅,我和齊國梁又要到昆侖山坐鎮,沒有餘力再震懾武道界,我們走後,肯定會有很多少隐世的家夥跳出來,到時候必起紛争。
”
“律法束縛不了這些人,少了強大武力的震懾,他們會肆無忌憚,生殺予奪。
”
“我帶你來,是想勸我嶽父支持你。
”
“如果争取到明心湖衛家的支持,你在武道界便擁有一定的話語權,再聯合總保衛司,就算不能把那些作亂的家夥全部壓住,最少能讓他們心有顧忌,不敢太過放肆。
”
柳青源輕聲解釋了一句。
他這是,把鎮壓武道界,震懾群雄的重任,交到自己手裡了啊。
李湛肩頭一沉,隻覺得扛了一座大山。
他正欲說話,前方突然傳來呼嘯聲。
隻見大批衛家人,滿臉煞氣,眼神兇狠,如飛蛾般撲來。
“柳青源,你這個放牛的賤民,害死大小姐,害死那麼多人還不夠嗎?
你他嗎還來衛家幹什麼!
?
”
爆喝聲,響徹整個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