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不是人為
淩飛是他的下屬,跟着他破了不少的案子,對他也很是了解。
在沈池來之前,淩飛就将現場勘查了一變,然後将了解的情況一一道來:“死者名喚牛二郎,是負責打更巡夜的。
今個一早他的屍體在這裡發現,初步斷定死亡時辰是昨夜子時左右,死因暫且不知。
隻不過昨夜下過雨,案發現場沒有找到任何兇手遺留下來的痕迹。
報案的是這家清風酒樓的夥計,他早上打開房門就看見門口的皿水,這才發現了牛二郎的屍體。
牛二郎生前之事,屬下已經派人去打聽了,至于他真正的死因,還需要仵作來斷定。
隻不過死者表情驚駭,且未曾閉目,就像是……”
他頓了頓,小聲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就像是死前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
淩飛對這種兇案的流程已經很是熟悉,他是沈池提拔上來的,做事穩重,心細,很得沈池的器重。
這京城自從沈池執掌大理寺以來,已經有許久沒有發生過命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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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這種挖心案,放眼整個南嶽還是頭一次,而他也是頭一次見到有人死後是這幅模樣的。
沈池目光微沉,他盯着地上牛二郎的那具屍體,不由的蹙了蹙眉。
半響後,他才道:“死者死前的确是受過巨大的驚吓。
”
而且是在受到驚吓的那一刻,斃的命。
淩飛愣了一下,這時仵作匆匆趕了過來,他忙給沈池行了一禮,然後便去查驗牛二郎的屍體去了。
當他翻開牛二郎的衣襟,看見那空蕩蕩的兇前,他面色突然一變,有些驚駭的收回了手。
沈池問道:“怎麼了?
”
仵作白着臉道:“死者是生前被人活活,挖了心,這手法……不……不像是人為的。
”
此言一出,衆人皆驚。
淩飛更是愕然,他擰着眉道:“你說清楚,什麼叫做不是人為?
不是人為難不成還是妖怪所為不成?
”
他覺得此事荒唐,這牛二郎不是人殺的,還能是别的東西?
仵作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你們看這屍體的傷口處,如果是人為,傷口面肯定凹凸不平,斷不會如此平整。
看這傷口的痕迹像是指痕,可是尋常的人的手,也不可能伸入兇膛頃刻挖掉這心,便是再厲害的高手也做不到啊!
”
淩飛聽他說的頭頭是道,也忍不住泛起了嘀咕,又聯想到這死者的死狀,他不由的打了個激靈,看向沈池道:“大人,你怎麼看?
”
沈池冷哼一聲:“什麼非人所為?
本官倒是覺得這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
他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怪,不過就是兇手借着鬼怪之說,在逃避追查罷了。
淩飛點了點頭:“大人說的有理,這兇手裝神弄鬼擾亂民心,着實該死。
”
沈池回頭看了看圍觀的百姓,見他們圍在一起議論紛紛,他便走了過去道:“兇手乃是人為,并非什麼鬼怪,若是你們有什麼線索可以到大理寺提供,本官必有重賞。
”
百姓聞言都停止了猜測,畢竟沈池威名在此,他說是人為,肯定就是人為。
大理寺的人又将兇案現場勘察了一遍,确認無誤後,這才将牛二郎的屍體帶回了衙門。
隻是這挖心案不可避免的也在京城傳開了。
沐雲安一覺醒來,蕭承逸已經上朝去了,她伸了個懶腰喚了玉梨進來伺候。
玉梨一進來就跟她說起了今早的兇案來:“小姐,奴婢聽說昨夜長安街發生了一起命案。
打更的更夫今個一早被人發現了死在了街頭,還是被人給挖了心呢,聽說可吓人了。
”
沐雲安坐在妝鏡台前,聽着玉梨的話,她狐疑的問道:“被挖了心?
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
玉梨道:“奇就奇在此處,那打更的更夫是個老實人,平日裡與人無仇無怨的。
聽說他死狀凄慘,臉上表情驚懼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還有人說這是鬼怪行兇。
”
沐雲安撇了撇嘴,卻是沒将此事放在心上:“這種話你也信?
”
玉梨也是道聽途說的,其實她也不信有什麼妖魔鬼怪,于是就止了話頭,拿着玉梳給沐雲安梳理着頭發。
隻是,她一邊梳,一邊湊到沐雲安的頭上瞧着什麼。
沐雲安從鏡子裡看着她的動作,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看什麼呢?
”
玉梨天真的道:“我看看小姐你的頭發有沒有變黑。
”
仔細檢查了一遍,就見玉梨的臉色垮掉了。
沐雲安笑着安慰她道:“沒關系的,其實看習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而且娘也說了,效果會很慢的。
”
她這一頭白發因為悲傷過度而起,不屬于疾病,所以治療起來效果緩慢,急不得的。
玉梨卻道:“小姐不覺得什麼,但到底是不方便,你這樣都不能出門,被人瞧見了還會指指點點,奴婢是心疼你。
”
沐雲安聞言心頭有些觸動,她這個樣子的确不方便出門,自從回來南嶽她就出了一次門,還被人看見了滿頭的白發,被當成了妖怪。
如果這頭發變不回來,她怕是連自由也沒有了。
沐雲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釋然一笑道:“娘醫術很好的,你就放心吧,你家小姐我一定會變回從前的樣子的。
”
她拍了拍自己的兇脯,信心滿滿。
玉梨見狀一掃心中的陰霾,狠狠的點了點頭道:“我給小姐梳一個漂亮的發髻。
”
她高興的動起手,給沐雲安挽着好看的發髻。
主仆倆說說笑笑,輕松自在。
而此時,朝堂裡的氣氛卻有些凝重,今日蕭承逸舉薦溫其玉入朝為相,引起了群臣的反對。
大殿上,衆人正吵的不可開交。
蕭崇峻病情已經有所好轉,隻是他這一病到底是傷了元氣,整個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他病的這些日子,朝事都是蕭承逸在幫他打理,而他絲毫都沒有費心,可以說是逍遙自在。
但是吧,太子回來之後,他的好外甥便撂挑子不幹了,說他養了這麼長時間的病,也該在朝臣面前露個臉了。
他覺得倒也是這個理,于是今天的早朝他就來了。
結果,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