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喬予閉上眼,仰起雪白的脖頸,試圖迎合……
她的睫毛,細細密密的抖。
她說:“薄寒時,要做,就快一點
他握着她的後頸,俯身,覆了下來……
……
與此同時,露台上。
南初剛推開蘇經年,一道熟悉的男性身影便闖進視線裡。
“陸之律……”
男人站在那兒,一貫玩世不恭的臉上,此刻陰郁冷沉到掉冰渣!
他冷冷盯着那對男女:“我是不是來早了,打擾到你們……叙舊了?
”
叙、舊。
這兩個字眼,咬的很重。
南初明豔的臉上,微微失了皿色。
剛才,她也沒想到蘇經年會吻她。
蘇經年一向張弛有度,分寸感很強,何況他們早就分手,她沒想到初次見面,蘇經年會失控。
雖然剛才那個吻,不是她主動,而她和陸之律的婚姻,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的商業聯姻,但不知為何,被陸之律撞見,她還是不免心虛。
她擡步朝陸之律走過去,手腕突然被身旁的男人緊緊攥住。
她掙了下,沒掙開。
蘇經年開口問:“嬌嬌,不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
”
嬌嬌。
呵,陸之律倒是頭一次知道,她還有這個小名?
南初喉嚨發幹。
她剛要開口,隻聽陸之律一字一句道:“我,陸之律,南初配偶欄的另一半
“……”
說罷,男人大步走過去。
他拉住南初的手腕。
見蘇經年還不放手,陸之律勾唇笑了聲,嘲弄道:“蘇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樣抓着别人老婆的手不松,影響不太好吧?
”
“他說的,都是真的?
”
他看向南初,似是不信。
南初掙開陸之律的手,那一秒,陸之律連她的墳都挖好了。
各取所需,各玩各的,商業聯姻。
這段看似荒謬的無愛婚姻,都無法抹去一個事實——
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在外人面前,丢開他的手,她是真活膩歪了。
陸之律臉色,黑了個徹底。
脾氣正要發作,下一秒,南初伸手撥開了蘇經年的手。
一根又一根的,撥了個徹底。
她看着蘇經年,一字一句往對方心裡紮:“我結婚了,他的确是我老公,蘇總剛才的行為,我就當做是不知者無罪,既往不咎
“嬌嬌……”
南初擡手,主動挽上了陸之律的手臂。
她站在陸之律身旁,打斷了他的話:“蘇總,我已婚,再叫我的乳名,對彼此影響都不好,還是叫我南初吧
陸之律冷瞥了一眼蘇經年,“如果蘇總不想被冠上‘男小三’這種難聽的稱号,還請自重。
我陸家丢不起這個人,我想蘇總也丢不起這個臉
他不愛南初。
但這并不代表,陸之律可以容忍别的男人肖想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皮底下,光明正大的舊情複燃。
他扣住南初的手,拉着她大步離開了露台。
蘇經年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黑眸底下,一片寂寥。
指骨,漸漸攥緊。
他的嬌嬌……竟然結婚了。
他甚至從未想過,她會抛下她,嫁給其他男人。
年少不得之人,終将仿佛牢籠,将他囚困一生。
他撥出一個電話——
“查一下,南初是什麼時候結的婚,還有……結婚原因
……
陸之律拉着她走出宴會。
男人步伐很大,南初穿着高跟鞋連走帶跑,幾乎跟不上。
她一把甩開陸之律的手,“陸之律,你是在不爽嗎?
”
男人把她拖到洗手池邊,“洗幹淨
南初微怔,“什麼?
”
“怎麼,舍不得了?
蘇經年回來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窮小子,你爸也不敢再叫他滾蛋,他現在也有能力為南氏注資了,你要跟我離婚嗎?
”
這是第二次,陸之律跟她提了“離婚”兩個字眼。
第一次提的時候,是因為以為小相思是她跟蘇經年的女兒。
事不過三。
就算南氏再怎麼需要他這個金主,南初也忍不下這口氣了。
她吸了吸鼻子,笑了,“結婚前,陸總不是說,婚後各玩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怎麼,現在我隻是跟其他男人親了一下而已,陸總到底是醋了,還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呢?
”
“跟誰玩兒都行,酒吧裡的阿貓阿狗沒有姓名,但蘇經年不行。
别忘了你陸家兒媳的身份
他眉眼壓着冰冷的寒霜,與平時吊兒郎當的浪蕩模樣,判若兩人。
不過南初不意外,這才是陸之律卸去那層僞裝之後的真正模樣。
他們結婚兩年。
陸之律身上的绯聞一大堆,光是經她親手處理的,就不計其數。
她幹娛樂新聞的,陸之律向來是熱搜常客。
如果說,薄寒時是潔身自好到近乎變态,那他陸之律,就是典型的浪蕩子,是遊走情場的高手。
喬予總說薄寒時冷。
可實際上,薄寒時那樣的男人,隻為一人跌下神壇,一旦許諾,便是一生。
外冷内熱,隻對一人情深相許。
可陸之律呢,他沒有心,他是浪子。
而浪子收心這種回頭是岸的扯淡故事,她才不信。
既然沒有心,何來收心一說?
從他們結婚的那一刻起,南初便守好自己的心,不允許自己有片刻的動心。
她沒想過和陸之律天長地久,各取所需,就是這段婚姻的最終歸宿。
她讨厭她媽媽那樣委曲求全,可她自己呢,最終也活成了她媽媽那樣的人,為了南氏,依附陸家,讨好公婆。
她明明不愛陸之律,有過無數次想要離婚的念頭,卻要繼續苟且在這段婚姻裡。
陸之律坐上車。
“砰”一聲甩上車門。
他摁響了喇叭,示意她上車。
算給她一個台階下。
可這次,南初始終不上車。
這是跟他杠上了。
陸之律何其驕傲。
在南初轉身的那一秒,他直接發動了車子,踩下油門。
那輛騒包的庫裡南,從南初身邊一劃而過。
嚣張至極。
她看着那輛車影,忍了一晚上的情緒,終是在此刻崩潰。
五年前,蘇經年跟她分手。
如今,陸之律也一樣。
他們是一樣的人,骨子裡,驕傲,冷漠,霸道,自我……永遠無法被誰牽制住腳步。
車内。
陸之律終是朝後瞥了一眼,那女人已經轉身背對着他走了。
他煩躁的扯松了脖子上的領帶。
南初表面乖張,可在陸家,她向來聽話。
今晚蘇經年一回來,她連離婚都不怕了,這是找好了下家,所以有恃無恐?
南氏。
呵,他這兩年給南氏注的資,都他媽喂狗了是吧!
養條狗,扔給它一根骨頭,還知道感激的朝他搖搖尾巴。
南初呢,就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
思及此,陸之律眉心皺的更深了,腳下油門踩得更猛。
那輛庫裡南飛馳在黑夜裡,沒有一點回頭的意思。
……
南初站在大馬路上,給喬予打電話。
可喬予的電話,一直處于無人接聽中。
一輛黑色賓利開到她面前。
車窗降下,蘇經年的臉出現在眼前:“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不知是出于什麼心理,南初隻猶豫了幾秒。
便提着禮服裙擺上了車。
陸之律說她找好了下家,是啊,她就是找好了下家。
要離婚是嗎?
離就離吧,再等着他提第三次離婚,真的挺沒意思的。
每次吵架,都是她低頭去哄。
是啊,他陸之律是天之驕子,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驕縱肆意,從不将任何人放在眼裡。
她哄他,是應該的。
她是臉皮厚,但不是,不要臉。
……
此時,酒店總統套房内。
薄寒時的吻,細密的遊走在她皮膚上。
喬予在他掌心,抖的厲害。
她試圖讓自己去享受,可是一閉上眼,腦海裡就立刻浮現溫晴死的那一幕。
溫晴躺在青石闆上,身下是幹涸的皿迹。
她木讷的抱着溫晴冰冷的屍體。
而那時,葉清禾和薄寒時站在不遠處,神色不明。
内心深處,仿佛撕裂成了兩個小人。
一個是正義的,一個是邪惡的。
正義的喬予,不停的在告誡自己,溫晴的死,隻是一個意外,和葉清禾,和薄寒時,無關。
可那個邪惡的小人叫嚣着:“你看,那兩個兇手害死了你媽媽,他們站在那兒跟趙隊長撒謊,說與他們無關。
喬予,不要包庇他們,告訴趙隊,葉清禾和你媽媽有仇,她是最大的嫌疑人。
薄寒時也在包庇葉清禾,不是嗎?
”
她猛然一怔,臉色煞白。
薄寒時吻她側頸,感覺到懷裡的人一僵。
他微微睜開發紅的黑眸,親她額頭,“還是不适應?
予予,放松點。
待會兒要是疼,就告訴我
“對不起……”
喬予一把推開他,從他懷裡掙開。
她裹好身上淩亂的衣服,不管不顧的沖出了房間。
薄寒時被她推倒在大床上。
喬予跑了。
他聽到“砰”一聲,門被甩上。
他頹然的躺在那兒,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一隻手背,搭在額頭上,快要……忍瘋了。
可更難受的,其實不是身體,而是心裡。
喬予抗拒他,本能的抗拒他。
那不是演出來的。
他緩緩,閉上眼……自生自滅。
……
喬予靠在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不知平複了多久,她從口袋裡,摸出那瓶藥。
倒了兩顆出來,連水都沒喝,直接咽了下去。
好苦……
“咔哒”一聲。
門打開了。
薄寒時愣住了。
他撐開沉重的眼皮,喬予就站在門口……
他的予予,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