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飛不知道,在他們的身後,一個男人始終不疾不徐的跟着衆人,神情冷酷,長得十分英俊。
楊飛等人進了一刀流武館,英俊的男人卻沒有跟進去。
這個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楊飛的師父李明俊。
李明俊掏出煙來,在寒風之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
那煙頭就好像一支小小的火把,在夜空之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聽着一刀流武館中,有人發出凄慘的叫聲。
李明俊點了點頭,神情之間隐約露出一絲笑意
“這小子的行事風格,和武神一模一樣,兩人幹的都是釜底抽薪的勾當,和當年的武道金劍大會一樣。
”
說到這裡,李明俊似乎想到了什麼,歎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索然無趣。
他把手中的煙頭彈了出去,好像一顆彗星在夜空中劃過。
風聲勁急,把煙頭徹底點燃,火焰照亮了這方圓一丈之地。
突然,煙頭凝固在空中,火焰閃爍不定。
捏住煙頭的人,是一個漂亮羸弱的女孩,她的手指好像春蔥似的,修長而優美。
小小的煙頭在她手中,好像蠟燭似的,火焰逐漸升高。
火苗閃爍中,李明俊看清楚了眼前這個人。
她的半邊臉頰好像白玉似的,肌理透明,宛如水晶,竟然沒有半點生氣,冷冰冰的好像死人似的。
這人體型嬌小,身上穿着粗布裙子,長長的頭發猶如海藻似的披在腦後。
她的體質羸弱憔悴,氣質稚嫩青蔥,但奇怪的是,他又給人一種滄桑和凄涼的味道。
這種幼稚而又蒼老的感覺,反而造成了極為炫目驚豔的視覺效果。
李明俊一眼就看了出來,女孩的身上的粗布裙子,是碼頭工人用來縫制坎肩的,非常粗糙、。
這種粗布,縫制起來極為簡單,剪裁也破破爛爛,沒有任何美感可言。
然而奇怪的是,這麼一副粗糙、不修邊幅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去顯現出她海妖一樣的嬌柔和美麗來。
她裙子下面,露出半截水蔥似的小腿,就足以讓大多數男人喉嚨發幹,心跳加快。
李明俊似乎也有些愕然,不過他很快就恢複了泰然自若的表情。
他挺直了腰杆,眼眸中有着淡淡的譏诮之色。
“井空照,你來了?
”
井空照始終保持沉默,兩人默然相對。
一刀流道館之中,傳來弟子的慘叫,聲聲刺耳,有的叫得猶如殺豬似的,很是難聽。
光聽這樣的慘叫聲,就可以想象出來一刀流弟子在裡面,遭遇了多麼殘酷的折磨和虐殺!
然而,井空照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就這麼靜靜的看着李明俊,仿佛一尊海中的雕像。
她的眼眸好像深水潭中的黑曜石,潤澤透明,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底又似乎深不可測。
這樣的眼神,和她的氣質是渾然一體的,既簡單又複雜,既單純又邪惡。
李明俊皺了皺眉頭,英俊的臉龐露出一絲微笑。
“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
我又不是他。
”
井空照終于說話了,她說出的話,好像剛從冰泉裡面撈出來似的,冰涼刺骨。
“他在哪裡?
”
李明俊笑了,井空照的這句話根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李明俊不苟言笑,好像一個冰雕似的,但是此刻笑了,卻顯現出與衆不同的潇灑和倜傥來。
“這句話你已經問了我800遍了,如果我能告訴你的話,早就告訴你了,恕難從命。
”
井空照淡淡的眼眸中,閃現出森寒的殺意。
“你找死!
”
她狠聲罵了一句,伸手從背後撤出了一把奇長奇寬的巨劍,拖在了身後。
這一把巨劍黑幽幽的,就連劍鋒都有許多鐵疙瘩,,似乎從鑄造出爐就沒有磨過一次。
這樣的劍,以其說是長劍,不如說是一根鐵條。
如果不是劍柄的位置,多了一根鐵條當做劍锷的話。
但是,李明俊見了這柄長劍,神情就開始凝重起來。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擡頭看天。
“時隔十年,沒有想到你又重新鑄造了七煞。
井空照淡淡的看着他。
“如果你不說他在哪裡,就别怪我,用你的皿來為七煞開鋒。
”
李明俊冷冷的一笑。
“時隔十年,我也想知道當年的井空照,修煉了燕如真經之後,武道境界如何?
”
井空照稚嫩的臉上露出一絲懷念之色。
“燕如真經是他教給我的,我這些年從未丢下,就像我一直在想念着他一樣。
”
她幼稚白皙的臉蛋上,突然顯現出一絲狂熱之色。
“我知道,你是他的好兄弟,可是我想,要是我殺了你,他肯定恨死了我。
”
“這樣,我是不是就能在他的心中占一席之地了呢?
”
李明俊搖了搖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瘋子,你們都是瘋子,克裡斯蒂娜是這樣,你現在也這樣。
”
井空照把七煞舉起來,擺了一個舉火燎天的姿勢,
她的眼眸中,顯現出讓人無法逼視的精芒來。
“你說對了,我就是瘋子,若為他而瘋狂,我心甘情願。
”
她說着,身形一晃,就到了李明俊的左側,手中的七煞好像風車似的,向李明俊的腰部狠狠斬了過去。
李明俊伸手一彈七煞,整個人輕飄飄地向後退開。
井空照的七煞重劍,被李明俊輕飄飄地彈開,手中的重劍,好像稻草似的,舉重若輕。
井空照立即變招,長劍橫斬變為直刺,直奔李明俊的咽喉。
李明俊眉頭一皺,雙手一夾夾住了七煞重劍,穩若磐石。
可是井空照的重劍立即旋轉,劇烈的旋轉之力攪動空氣漩渦,形成了狂暴的龍卷風氣流。
李明俊夾不住重劍,隻好閃身讓開。
兩人動手,簡單幹脆,雲淡風輕,渾然沒有真武高手的雷電交加,天地異動。
可是,要是楊飛見了這兩人動手,一定驚得張大嘴巴。
這兩人的武道境界,分明已經到了玄之又玄的境界,返璞歸真,妙何自然。
他們的力量,不再是精元之氣和皿氣,而是另外一股無法言說的力量。
一刀流武館之中,依然有慘叫聲傳來,隻不過已經變得稀稀拉拉。
這足以證明楊飛和狂刀幾人,已經徹底打服了一刀流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