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殺陳六合,目的很簡單,并不是我真的想要他的命,而是我要告訴所有人,長三角不屬于他,這裡很危險,我是真的有膽量殺他,僅此而已。
”黃百萬說道。
王金龍倒抽了一口涼氣,眼中滿是驚駭之色,他看不懂黃百萬。
說罷,黃百萬看了王金龍一眼,失笑了一聲,旋即,他竟然直接轉身朝着轎車位置走去。
王金龍愕然不已,愣愣的喊了聲:“你真的不殺我嗎?
”
“為什麼一定要殺你?
我說了,你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無關緊要的人而已。
”
黃百萬頭也沒回的說道:“殺了你,汴洲會出現混亂,我還要選一個人過去穩定格局,太麻煩,我不是一個喜歡麻煩的人。
”
說着話,黃百萬拉開車門坐了進去,車窗放下,黃百萬看着王金龍,道:“那個男人曾經教過我,他說,世界上最不值錢的就是忠誠,所以我一點都不在乎我的人對我忠誠與否,我隻要他們聽話即可。
”
話音落下,坐在駕駛位的王猛就啟動車子,快速離開了這裡。
這荒涼昏暗之地,就隻剩下了一個失魂落魄的王金龍。
他險死還生,就跟做夢一樣,到現在都還不太敢相信黃百萬就這樣放過了自己.......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沒有任何人來了結自己的性命,王金龍才真正相信了這個事實。
他顫顫巍巍的爬了起來,跄踉離開,他越來越看不透黃百萬了.......
車上,一片沉默,黃百萬看着車窗外的夜色,臉上挂着一抹莫名的笑容,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開車的王猛終于還是忍不住了,說道:“老闆,真的就放過了那個叛徒?
你以前對這樣的事情可是零容忍的......”wwω.㈤八一㈥0
黃百萬收回了視野,看了眼王猛,笑道:“殺他沒有意義,汴洲那個地方,比較特殊,由他執掌,是最好的結果。
”
“他可真是走運。
”王猛說道。
“他也沒做什麼人神共憤的事情,他隻是忠誠陳六合,但卻沒有對我不利。
”黃百萬說道。
王猛張了張嘴巴,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因為他也猜不透黃百萬的心思。
半響後,王猛才道:“老闆,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陳六合跟沈清舞現在都回炎京了,我們是不是該......”後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是什麼意思,一目了然。
“什麼都不用做,杜月妃和洪萱萱那幫娘們,就暫且讓她們在夾縫中生存吧,隻要不出什麼大亂子,不用把她們趕盡殺絕。
”黃百萬輕描淡寫的說道。
王猛猛然一怔,眼中閃過了驚詫,道:“老闆,就這樣算了?
這次陳六合南下,做了這麼多事情,最終還安然無恙的離開,這對老闆的威嚴帶來了損害,如果我們再放過杜月妃她們的話.......”
黃百萬淡淡的說道:“陳六合這次給我們好好上了一課啊,他所具備的威脅,太大了。
如果我們真的把路走絕,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我突然改變了主意,或許留着杜月妃那幾個女人,是更好的選擇。
”
“至少,在緊要關頭,能把她們的性命握在手中,會是一張不錯的保命符。
”黃百萬說道。
頓了頓,黃百萬又說了句意味深長的話:“該做的我都做了,決心和态度都拿出來了!
我的确是想殺了陳六合,鏟除他的女人們,可是,事與願違啊,陳六合太強了,讓我輸了一局。
”
“陳六合已經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威脅,無比強烈的危險氣息,斬天都死了,我損兵折将啊。
在這種情況下,我考慮留幾道保命符在手中,這合情合理。
”黃百萬緩緩說道。
“老闆,其實你如果真願意的話,這一次我們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夠留下陳六合的。
”王猛說道,揣摩不透黃百萬心思的他,隻覺得黃百萬是真的想殺了陳六合,所以他有點遺憾。
黃百萬輕笑了起來,道:“當然是有很大機會的,但你想過沒有?
無所不用其極的去殺了他,就算最後成功了,可後續該怎麼處理?
我們還能否繼續立足長三角?
如果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我們怕是連缜雲都回不去了吧?
”
“所以,得不償失,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的性命!
我想要的,隻是雄踞一方的勢力。
”黃百萬說道:“他隻不過是攔在我身前的一塊巨石而已,能把這塊巨石推開,我就絕不會想着要把他擊碎。
”
“因為擊碎這塊巨石,可能會讓我頭破皿流,乃至粉身碎骨。
劃不來......”黃百萬說道,那雙細小的眼睛中,閃爍着點點令人琢磨不透的精芒,閃爍着睿智的光華。
他,絕對是一個智者,大智若愚的智者,這一點,沒有人會去否認,就連陳六合與沈清舞也不會。
至于這一次的這一場博弈,最終結果到底是陳六合略勝一籌,還是他黃百萬慘敗一局,恐怕就隻有黃百萬心裡才最為清楚了。
因為,隻有他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想得到的結果到底是什麼......
......
當陳六合、沈清舞、蘇婉玥三人落地炎京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了。
此時季節已經入秋,深夜的炎京還是有些微涼的。
陳六合跟沈清舞兩人都坐着輪椅,這可累壞了蘇婉玥,她要同時照顧兩個人。
雖然,兩人根本不需要她去照顧什麼。
機場大廳外,有一輛商務車正在等着他們。
陳六合的回京,沒有通知任何人,回來的悄然無息,車子是蘇婉玥喊來接機的。
在蘇婉玥的堅定态度下,三人沒有回沈家,而是直接回了總戰總院。
還是那個病房。
陳六合一回到這裡,就有醫療團隊來幫他檢查身體狀況。
得出的結論自然不會有多好,這也沒讓陳六合感覺到奇怪,他早就習慣了負傷的狀态。
這一路走來,跟他打交道最多的,似乎就是醫院了。